第125章 【四合一】(2/2)
他一路跟着他干爹,来到了位于森林边上的一处木屋。
这木屋还没殷祝家卧室大,屋顶上竖着根烟囱,别的地方都铺满了青苔,估计是用来保温防渗漏的;屋檐下挂着几只野兔山鸡,还有晾晒的腊肉和干菜,很有生活气息。
屋前还有一座用茅草搭成的小棚,一开始殷祝以为这是鸡窝,等一条黑犬从里面窜出来,隔着木栅栏冲他们汪汪叫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给狗睡的地方。
宗策打开栅栏门,黑犬立刻冲上前,围着他的脚汪汪叫了两声,甩着尾巴热情迎接他的到来。
男人嗯了一声,说:“别急,等下喂你吃的。”
殷祝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处简陋的小院,瞪着眼睛:“你就住这儿”
宗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推开屋门,径直走了进去。
殷祝还在震惊当中,没注意到他干爹的动作:“不是,这穷山僻岭的有什么啊,你非要住在这儿”
弟弟不管啦皇宫不住啦还有朝廷那边,新帝上位后还有那么多事情,没了宗策,岂不是都要乱套了
“隆盛五年,我上奏新帝,请求赴此为先帝守陵。但此事并未公开,除了朝中一些大臣,无人知晓我来了这里。”
宗策撩开帘子,站在殷祝面前,抬手将手中的袖珍神机对准了他的眉心,眼神冰冷道:“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是宗策”
隆盛……五年
也就是说,他死后,至少已经过去了五年
殷祝怔怔地看着他干爹。
宗策的模样没有变化太多,只是眼尾出现了几条细微的褶皱,眉宇间还刻有一道深痕,显得比从前更成熟更有味道了。
但男人满头的白发,在殷祝看来,却是极其的刺目扎眼。
“我是……”他的声音渐低,心念一转,报出了自己亲娘的名字,“我是刘美丽!出身在一户富商家,但是家里破产,咳,我是说败落了,就准备去北方投奔亲戚,没想到半路马车侧翻,我跌落山崖,被这群野人抓到了这里。”
作为从前写过千万字小说的作者,殷祝胡编乱造的水平还是相当可以的。
面对宗策的逼问,他不仅张口就来,还煞有其事地冲他干爹拱了拱手,致谢道:“多谢宗将军相救!小的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不对,是愿为将军做牛做马!”
宗策:“……我不需要人来当牛马。不过,你叫刘美丽”
“对啊,我娘一直把我当女孩养,我小时候都是穿裙子长大的。”
殷祝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道。
因为这的确是刘美丽同志曾经干过的事情。
但宗策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的翩翩青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即使当下形容狼狈了些,也难掩那身被从小优容育养的气度。
这种风范,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更需要环境和家风传承。恐怕此人并非他口中所说的富商子弟,更像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出身,如此一来,会认出他也就不奇怪了。
但宗策已经远离朝政许久,不想沾染麻烦。
不管这人究竟是因为意外到来此处,还是出于别的目的接近自己,他只想把对方打发走,然后继续一个人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他为陛下守陵的生活,一直到他闭眼那天。
“不行,”殷祝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他立刻道,“我没有盘缠……”
“我有。你要多少”
他挣扎道:“君子不无功受禄……”
“我更不想被陌生人打扰,所以这钱算破财免灾。”
宗策说着,却已经对殷祝放下了警惕。
他垂下手,将神机放到一边,脱去上衣,径直走向院子一角,拿起斧头劈起了柴火,完全一副彻头彻尾无视殷祝的模样。
怎么油盐不进呢!
殷祝怒视他干爹,但看到他干爹赤裸的精壮上身,和晒成麦色的皮肤,满腔怒火又像是破洞气球里的空气一样,飞快溜走了。
如果说男人心目中最帅的同性是哪一种类型,那一定是正在狩猎中的猎人。
“不瞒将军,母亲从小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所以哪怕将军赶我走,我刘美丽也要留在此处,偿还完将军的救命之恩再走!”
宗策头也不抬道:“随你便。”
成功了!
殷祝朝他干爹露出一抹灿烂笑容。
但没高兴半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宗策完全做到了把他当空气,吃饭只做自己一个人的,睡觉也把他拦在木屋外。
没办法,殷祝只能去附近找了点野果充饥,等晚上再铺点茅草,合衣睡在院子里。
时值初冬,森林的夜晚不仅温度低,风还大,熬到后半夜,他实在坚持不住了,默默抱起茅草,厚着脸皮去棚子里跟狗睡。
这条黑狗倒是对他很热情,还给他大方地让出了位置,汪汪叫着要来舔他的脸。
殷祝搂着它温热的身躯,恨恨道:“你比某人有良心多了。”
要不是为了打探清楚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肯定不会委屈自己睡狗窝的。
刚有了些睡意,只听一声吱呀推门声在院子里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殷祝躺在茅草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正是被他说没有良心的某人。
宗策站在狗窝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进屋睡。”他说。
殷祝立马清醒了,乐颠颠地从狗窝里钻出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木屋的陈设里比他想象的要好,虽然东西不多,只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椅子,墙角用木头打了一个柜子,用来存放一些杂物和书籍,窗台下方还有个砖砌的小壁炉,可以烤火取暖,烧的烟也能直通屋顶的烟囱。
他干爹爱干净,不仅将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还在地上铺了一张虎皮,殷祝只扫了一眼,就确信这虎皮地毯绝对是自制的。
殷祝刚要躺在床上——废话,和对象住一屋子,他不睡床睡哪儿可还没等沾到床边,就听身后传来他干爹冷淡的声音:“你睡地上。”
“……哦。”
他揉了揉鼻子,是他自作多情了。
但是很好!让借宿的陌生人睡地上,他干爹果然很有男德。
殷祝美美地在虎皮上睡了一晚,梦中看见星君干爹冲他叹气:“何苦作践自己不如随我回天上来吧,有彩霞云床,还有琼枝甘露。”
殷祝纳闷问道不都是你自个儿吗,而且这虎皮多霸气,他还没睡够呢。
星君怎么回答他的殷祝已经忘了,他醒来后屋里空无一人,殷祝顶着一头鸡窝坐在地上懵逼了许久,才想到他干爹应该是出门去打猎了。
他屁颠屁颠地走到院子里,环顾一圈,见狗也不见了,决定替他干爹做点儿事情。
毕竟虎皮不能白睡。
于是他兴冲冲地拎起了斧头。
宗策扫墓回来时,看到殷祝正拼命吹着自己手掌上的水泡,不禁微微蹙眉。
余光瞥见墙角被劈得乱七八糟的柴火,他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
行,破案了。
“你不必做这些,”宗策说,“我也不需要你报恩,你该走了。”
又一次被下逐客令的殷祝并不在意,只是在宗策准备烧水做饭的时候巴巴地凑上前去,说自己其实一直很崇拜将军,少时还想要投奔将军为国征战,没想到后来家里出了变故,承蒙将军相救,所以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还问宗策自己能不能跟他一起习武。
宗策:“你不行。”
殷祝不服气:“为什么我硬拉能拉到一百八十斤呢!”
宗策虽然不知道硬拉是什么,但从字面意思也能大概理解是指力气一类的,他摇头道:“你的身子骨已经定型了,筋骨太硬。况且,我不收徒弟。”
但殷祝觉得再差也比尹昇那病歪歪的身子强,软磨硬泡就是要求宗策教他两招,谁知他干爹却冷下脸来:“再废话的话,你今晚就睡外面吧。”
殷祝顿时老实了。
“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的……”他嘟囔道,性子上来,一扭头,老大不高兴地进了屋。
宗策听在耳朵里,但并没有当回事。
这年轻人富家出身,从前必定是身边人捧着哄着,教养再好,也难免骄纵任性。一朝跌落云端,发现天下不是所有人都向着自己,自然有心理落差。
但这又关他何事
宗策照旧只做了自己一个人的饭菜,殷祝就盘膝坐在虎皮上看着他吃,也看不到碗里装了什么,只觉得肯定是什么狍子肉鹿肉之类的稀罕物,越想越馋,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响。
要不坦白吧他心想。
可看看他干爹随手用布条扎起的一头白发,殷祝还是逼着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刚准备像昨天那样出门找点野果吃,就被一块肉干砸中了。
“不给吃就不给吃,怎么还打人呢”殷祝捂着脑袋嚷嚷。
“天黑了,以你的水平,现在出门就是找死。”
宗策放下碗,平静地对他说。
殷祝默默拿起肉干:“……谢谢,将军您真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宗策并不理会他,只是拿起了旁边的一件衣服,在烛光下自顾自地缝补起来。
殷祝从墙角的桶里舀了碗水,费劲地将那块几乎能硌死人的肉干咽下肚,看到他干爹这样宜室宜家艰苦朴素,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他试探着问道:“将军为何不回旧都,非要来守这劳什子的坟”
他心想,老子费那么大劲让你活过兴和七年,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守什么破皇陵的。
宗策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男人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冰冷,叫殷祝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听到他干爹说:“这是帝陵。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对陛下不敬,自己滚出去。”
殷祝举手投降:“好,好,我不说了。”
宗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衣服也不缝了,直接吹灭了屋内唯一一盏烛灯。
“过几日,我会叫人带你离开。”他说。
只一句话,殷祝好几天都睡不踏实。
他在想宗策会叫谁过来,是下属,还是附近的地方长官但等看到苏成德出现在他面前时,殷祝心情复杂地想,果然,就和历史上一样,他干爹最后还是和这位关系最好啊。
但苏成德却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是因为宗策一句话千里迢迢从旧都赶来的,殷祝偷偷听了几句他俩的谈话,发现苏成德好像是原本就在这附近办事,只是收到信件后,顺道过来看看宗策的情况。
“那位一直想您回去,”苏成德对宗策说,“您还年富力强,当真打算在这里了却余生吗”
宗策语气平淡:“策心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苏成德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也知道,你这人就是这样倔。不过这年轻人又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自己撞上门的。”
“可要查一查”
“无所谓,带他走便是。”
殷祝听不下去了,一面喂大黑一面从窗口探头喊道:“我才不要走!将军你就让我留下吧,烧水做饭劈柴暖床,我啥都能做!”
苏成德被他惊得一愣,随即揶揄一笑:“这性子倒是有些像……怪不得你能留他到现在。”
宗策皱眉,纠正道:“你多想了。若是不管,他出去只能落得个被野兽咬断喉咙的下场。”
“其实把他留在你身边,也是不错的,”苏成德说,“这次来见你,都比往日有了些许生气。”
“表象而已。”
宗策低声道:“策苟活于世间,不过是怕太早下去,会被陛下埋怨。若是能再见上一面,纵使粉身碎骨,策也甘愿。”
安慰的话堵在喉咙里,苏成德看着宗策那透着些许寂寥的淡漠眼神,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虽没到宗策这样行尸走肉的程度,但那日白布满目,百官缟素送行时,又何不是体验了一回肝肠寸断的哀切
因此才会早早在帝陵边上挖坟,给自己准备好后事,准备待到阖眼之后,再去
“好吧,”他说,“那我带他走,你多保重。”
宗策站在院子里,目送着苏成德将殷祝带上马车,毫无波澜地收回目光,继续自己那几年如一日的单调生活。
但分别前,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丝狐疑——
这个年轻人,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这个疑问在傍晚时得到了答案。
赶在在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消散前,殷祝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小屋前。
“将军,我又来找你啦!”他脏兮兮的脸庞上扬起一抹灿烂笑容,注意到宗策的视线,又很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自己肿得老高的脚踝,“跳车的时候没注意,被石子绊了一跤,还以为没啥事呢……”
宗策定定地看着眼前陌生的青年。
他形容狼狈,正喋喋不休地跟自己说着话,宗策一开始觉得他聒噪,后来则是不愿再与他相处,哪怕晚上同处一室,都会忍不住辗转难眠。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害怕。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猜测几乎不可能成真。
……可是,万一呢
那人也说过,尹昇并不是他原本的样子,还在临走之前,对他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宗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当真有那样好吗
他转身回了屋,把伤药丢给了殷祝,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覆上,三日后好。”
但没有再叫苏成德把他带走。
殷祝这次回来,本想找个机会和他干爹坦白自己身份的,因为他已经从苏成德那里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因此更加心疼他干爹了。
没想到自他回来那天起,宗策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殷祝一天能见到他的时间都不到半个时辰。
但每日的饭菜他干爹倒是替他包办了,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还都是纯绿色无添加,鱼汤更是从旁边的小溪里现捕现捞,吃得殷祝小肚子都出来了。
如此半个月,他就算再傻,也该知道宗策是在躲他了。
殷祝完全没往自己身份暴露的这方面想,还以为是宗策想出了新办法变相赶他走,心想自己怎么能被这点饭菜热汤收买得找个机会和他干爹聊一聊才行。
这一等,就等到了除夕。
今年的除夕又下了大雪,山林间银装素裹,寒气逼人。
殷祝坐在木屋里,烤着炉火,倒也不觉得冷。
只是时不时望望窗外的天空,心里琢磨着他干爹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不会今天也要等到后半夜吧
他莫名想到了那日自己在宫中,也是像今天这样,批着奏折,强撑着压下困意,期盼着宗策进宫来见他。
兜兜转转,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风雪之中,大黑叫了起来。
殷祝下意识站起身,看到宗策带着蓑笠,手中拎着两坛酒和一些熟食,踩着积雪,一步步朝着灯光亮起的方向走来。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雪下这么大,还以为你今天也不回来了呢。”
说完,他看着宗策手里的酒,很自然地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又抬头问道:“这是咱们的晚饭”
宗策看着他,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殷祝打开坛子闻了闻:“这香味,起码得是十年份以上的老酒了。哇,你还带了烧鸡和花生米不会是大老远去镇上买的吧太好了,今天有口福了!”
他喜滋滋地开始布筷端碗,又亲手倒了两杯酒,端起来对他干爹说:“干杯,新年快乐!”
宗策看着烛光下漾着微光的酒液,顿了一下,但还是与殷祝碰了杯。
“……新年安康。”
他看上去兴致不算高,但酒却没少喝。殷祝咂摸着嘴巴,看了看地上空了的两坛酒,觉得起码他干爹喝了三分之二还多。
“将军今天很高兴”他问道。
“嗯,很高兴。”
“那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不如跟我讲讲吧。”
宗策撑着额头,半阖着眼盯着桌面上的花生,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殷祝还以为他是喝醉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反应,又推了推,还是不动,只好走到边上,准备把他干爹先驾到床上去。
几年不见,怎么酒量还变小了呢。
他干爹一身腱子肉,死沉死沉的,殷祝气喘吁吁地把人弄到床上,刚准备起身,突然被一条胳膊死死搂住了,再一晃神,人也被压在了宗策身下。
“你……你做什么”殷祝惊恐道,“将军,咱们可不是这样的关系!”
你你你的男德去哪儿了
虽然他都死了这么多年,按理说改嫁另找也是正常,但不要当着他的面在他坟头旁边乱来啊!这样对亡夫很没有礼貌的!
宗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仿佛海底深邃的漩涡,要把殷祝卷入其中,绞得粉碎。
“什么关系”他问道,手上却直接扯开了殷祝的衣襟。
不等殷祝回答,宗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罐——这也是他从镇上买的,从里面舀了一大块香膏,探到了殷祝下方。
殷祝闷哼一声,声音立马变了调。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虽然远没他干爹多,奈何在这方面就是个纯种小趴菜,酒精一上头,迷迷糊糊的,身子也就软了下来。
但这毕竟是他这具身体的第一次。
在他干爹猛烈的进攻中,殷祝很快丢盔弃甲,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骂他干爹没良心,强迫良家妇男,还很委屈地小声说从前白疼你了,把宗策听得额头青筋直跳——
究竟谁才是那个没良心的
他发了狠,唇边勾起一抹带着些许狰狞意味的弧度,也不管殷祝受不受得住——比起从前,陛下的这具身体肯定是要健康百倍的,相信也一定能受得住。
宗策扯过那人的手腕,逼着他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压了下去。
“陛下,按好了。”他冷酷道。
这一声陛下,叫得殷祝浑身发抖。
起先他混沌一片的大脑完全不知道宗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完蛋了,他干爹肯定生气了。
但后来他明白了,他干爹是在隔着肚皮往他手心里撞。
身体像是被撞开了一条空腔,殷祝瞳孔涣散,泪水和津液狼狈地打湿了一整片床单,后面他干爹干脆就将他抱到了那虎皮地毯上,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被狠狠吻过,牙印更是触目惊心。
殷祝甚至觉得,宗策这架势,像是要把自己拆吃入腹似的。
屋外的风声愈来愈大,木屋内炉火噼啪作响,明亮而温暖光线照亮了黑夜。
殷祝颤抖着抬起手,环住了宗策的脖颈。
想说的话有很多,包括当初没能说出口的那些。
想让你从禁锢的命运中解脱出来,想告诉你即使千百年后这世间还有人将你铭记,想要让你……
“笑一笑吧,干爹,”殷祝喘息着,伸手擦去宗策脸上的泪痕,潮红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朕不是说过吗我可舍不得你。”
看到你这副模样,我怎么忍心留下你一个人。
宗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鬓边霜白的发丝垂落,又被他随手别在耳后。
一滴热汗顺着下颌,落在殷祝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他俯下身,用力将失而复得的珍宝拥入了怀中。
有一件事,宗策没有告诉过殷祝。
他其实很讨厌冬天。
尤其是下雪的日子。
他曾在一场大雪中绝望孤独地死去,也曾在雪夜中失去挚爱,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悲恸。
可今夜却不同。
风雪依旧在天地间喧嚣,听着门外大黑兴奋的犬吠声,宗策在疲累睡去的殷祝唇上落下一记轻吻,又仔细地掰开对方微微痉挛的五指,与他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他就这样在烛火映照下,静静地看了殷祝一晚上。
待到天边亮起第一缕晨光,宗策这才恍然回神。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穿戴整齐,又在离开前替熟睡的殷祝掖了掖被角,下意识伸手想摸对方的额头,怕他发烧,等反应过来早已不是从前战时那会儿,又哂然一笑。
习惯了。
宗策推开屋门,望着太阳下雪白崭新的山林,心情舒朗。
冬天的早上,还是煮碗热腾腾的鱼汤吧。
几条鱼下锅,用油煎上一煎,再倒上水,里面放些胡萝卜片,将汤底熬出清甜醇厚的味道来。
他想,那人一定爱喝。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就问是不是大肥章!是不是![墨镜]
其实这本文一开始想起名叫《风雪夜归人》,但太文艺了估计没人看,就改成现在这个啦感谢读者宝子们的一路追更鼓励陪伴,完结这段时间的确考虑的剧情细节比较多,所以更新时间有点混乱,在这里跟大家道一声歉。番外在四月份还是会保持日更的,目前写多少还没定,但大家说的那些我也觉得很不错[狗头]估计很多都会写吧。
[玫瑰]再推一推下本要开的《君父在上》,同样是干爹但会努力写出不一样的风味,因为这本的攻受是真养成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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