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鱼（1/2）

洛鱼

“仙长！”

一道声音自桥对岸响起。

夜无冥看着对面那个双眼发亮，向他们招手的少年道，“又是那个小树精”

梅清寒见他安然无恙，想来是在皇城阵法下躲过了沈固二人，收回目光，“走吧”

身后的声音仍未停歇，“仙长！”

“仙长！”

梅清寒终于转过身，“何事？”

洛鱼喘了几口气，“上次承蒙二位仙长相救，还未来得及当面感谢”

夜无冥挑眉道，“哦？你要如何感谢？”

“洛鱼自知身上银钱不多，无法设宴款待二人，不如就让洛鱼留在二位身边鞍前马后”

夜无冥轻笑一声，“你这树精想的到美”

梅清寒开口道，“上次那二人为何杀你？”

洛鱼脸上一片茫然与委屈，“我也不知道，就是在林中遇见了，他就对我产生了杀意，可是此前我并未见过二人”

他摊开双手，无奈道，“我自小生在妖谷中，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没几年，一直本本分分，从未伤人”

夜无冥笑道，“那百骨扇对你可不像是容易善罢甘休的样子，你自己还是小心吧”，说完便拉着梅清寒离开。

“啊？”洛鱼赶紧追上二人，“仙长，仙长！刚才是我在耍小聪明，想要跟在二位身旁也是想求仙长庇护，那二人太可怕了，求仙长收我为徒”

夜无冥的笑意渐渐淡下来，“小树精，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已有一个徒弟”

“可是听闻仙门可以收很多徒弟”

“不，他…”梅清寒沉吟片刻，想说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师徒，但又觉得说来话长，也没必要在此刻说清，“我不会再收徒弟了”

“原来如此”洛鱼眼中难掩失落，扑通一声跪在二人身前，他停顿了下又道，“若是他二人真的想要杀我，以我的修为必然难以抵挡，还请仙长救命”

梅清寒看着眼前的小少年，知他遇上沈固二人却是必死无疑，联想最近皇城也是多事之秋，正在犹豫，夜无冥指尖已经化出几张符咒，“这三张符纸你收好，其中两张在你危难时可保你性命，毁了最后一张我们便可知晓你身处何方”

洛鱼喜笑颜开，连忙叩拜，“多谢二位仙长！”

“你为何要帮他？”梅清寒没想到的是夜无冥比他早一步提出了帮这树精一把。

“上次百骨扇看他的目光如何你也见到了，他们之间绝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利用他对付百骨扇？”

夜无冥摇头，“如今魔渊中四大魔头各自为王，百骨扇此人虽然行事诡谲，但是也不爱生事，再加上一个杨风翎，本应是势力最大，但是却并没有搅弄风云，可以看出他们二人算是魔域中安生的魔头”

“而这四人中野心最大的便是墨钺，若是能用杨风翎和百骨扇牵制住他，也算是一大助力。”夜无冥看向洛鱼远去的方向，“据我所知，百骨扇在魔域千年，每五十年便会去一趟人间，我想或许这个小树精会给我们答案”

“原来如此”

注意到了梅清寒的神色，夜无冥道，“你与我之间，不必句句斟酌，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好，若是真话我便说，若是假话我便沉默”

“你虽然是仙魔之躯，却胜过寻常之人心善”

夜无冥笑了下，“你是第一个说我心善之人”

梅清寒看向他的眼睛，“我不明白”

夜无冥捏了捏他掌心，“我幼年情感淡漠，行事简单暴戾，母亲曾说我对待生灵缺乏敬畏与善意，她教导我数年方令我感受到亲人情感。没成想后来离开业家，仇恨愈笃，本来生出的情感渐渐淡忘”

他驻足看向梅清寒的眼瞳，“我之所以这般行事，是因为你。你不会冷眼看着这小树精平白送了性命。我便想到与其直接与二人为敌，倒不如先静观其变，若百骨扇二人当真滥杀无辜再解决他们”

夜无冥笑着看他，“你心系世间，我随你一道将妖魔除尽又何妨”

梅清寒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垂了下眼，夜无冥道，“你不信”

梅清寒的声音很轻，“你的心意我信。只是在香蕴阁的幻境中时，小岚与萧山生死不弃，后来也最终另娶他人。夜无冥，这世间情爱大抵如此，不过你今日之心我会永远记得。”

夜无冥沉默片刻，目光坦诚地望向梅清寒，“如今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不过我的昀瑾，我并非小岚，你也并非萧山”

他拉着他的手向前走，“或许我的执着比他人多一点儿也说不定”。碎魂台上九道神雷，他觉得他应当比萧山更为固执一些。

梅清寒视线中递来一块桂花糕，他擡眼，“你……”

“尝尝”

“何时买的？”梅清寒见他一直拿着，还是接了过来。他喜甜的嗜好只有自己知晓，外人面前几乎从未有过口腹之欲，不知为何这人却总是能拿出这些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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