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脸（2/2）

萧南陌语气温和，像是在和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聊天。

“前几天，我去江心大学讲公开课。课后，你向我咨询取消大额借贷的方法……是那时候就遇到了这件事吗？”

林泽言像是被戳中了某个点，整个人都僵住了。

片刻后，他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原来……老师你还记得我？”

萧南陌点了点头，“你不肯透露具体的前因后果，甚至连借贷平台是哪个都没说……所以我只好告诉你，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非法校园贷，最好直接报警。”

林泽言苦涩地笑了笑：“我没有报警。”

“为什么？”

“……”

天台上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萧南陌没有再追问，而是从随身携带的黑色电脑包中拿出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直接盘腿坐在了略带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他回头，看向于东城：“你们这有个叫宋一展的对吧，他那边还没调出林泽言的信贷记录吗？”

“他弄好了自然会跟我……”于东城话还没说完，手机便传来震动。

一整套林泽言名下的信贷资料发了过来。

于东城刚把文件打开，手机突然传来被控制的指令。

他愣了半秒，然后恼怒地看向萧南陌：“你干嘛？！”

萧南陌充耳不闻，目光锁定在林泽言的资料上。

“情况紧急，不好意思。我相信于队是不拘小节的人，不会介意的。”

“你…你！”

于东城被他堂而皇之的行为震惊到了，大脑险些宕机。

“风·信贷。”另一边，林泽言挣扎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借的……是风·信贷旗下的贷款。”

萧南陌眸子倏冷，“难怪你没报警。”

“风·信贷虽然没有拒绝大学生借款，但他们的主力业务并不是大学生，而是社会受薪人士……并且，贷款额度、利率也都在法律许可范围内。”

“所以，借贷本身没有问题，那就需要回到动机了……”

萧南陌合上电脑，重新站了起来。

“你说，是你的导师刘承德‘害’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借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泽言猛地擡起头，双眼赤红，几近嘶吼。

“是人脸识别！是刘承德！是他偷了我的脸！”

他死死地抓住天台边缘的栏杆，指关节泛白。

“刘承德出差多，我们经常视频沟通工作。”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用某种技术程序，拷贝了我的人脸数据！”

“之后，他便登录了风·信贷，用我的名义借款！”

梁欲也刚巧匆匆赶到天台，将一份文件递给于东城。

“于队，刘承德近期的行踪和财务状况都查清楚了。”

她语气凝重，“没有借贷记录，也没有大额支出或者需要大额支出的地方。”

于东城眉头紧锁，翻看着文件。

“也就是说，他不缺钱？”

秦游挠了挠头，语气有些犹豫，“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说句难听的，刘承德就算真看自己学生不顺眼，使绊子的方法多的是吧？至于用这种方式陷害吗？”

“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林泽言情绪太不稳定了，恐怕很难直接劝下来……都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动手救人！”

林泽言的目光则始终锁定着萧南陌。

他见萧南陌沉默不语，情绪更加激动，“你不信我！你认为我在撒谎！”

“林泽言，你先冷静。”

萧南陌语气柔和了下来，原本拒人之外的冷淡气质早已消失不见。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过后我们会核实。”

“如果情况确如你所说，不管借了多少钱，是不用你还的！”

于东城也连忙补充道。

“是啊！你这个情况是可以妥善解决的，为啥非得想不开寻死呢？”

而此时，另一当事人总算到了。

刘承德看起来吓的不清，脸色惨白，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几乎是被两个警员扶着上天台的。

他颤抖着嘴唇，语无伦次地辩解，“警官……我真不知道……我跟泽言关系一向很好！他，他怎么会怀疑我呢？”

他的眼神慌乱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泽言身上，带着一丝哀求和不解。

“我根本没弄过什么校园贷啊！”

“我已经跟他解释很多次了……他……他就是不信……”

林泽言看到刘承德，情绪更加激动，眼泪从脸上滑落。

“就是你！就是你偷了我的脸！”

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身体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去。

天台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于东城脸色凝重，右手微微擡起，做了个“准备行动”的手势。

秦游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侧靠近林泽言。

就在这时，萧南陌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于东城的必经之路上。

于东城心里暗骂一声，却不得不停下脚步。

“林泽言，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刘承德现在就在这里，”萧南陌的声音冷静而沉稳，“你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借了贷款的？”

“又为什么会怀疑到刘承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