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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风声 殿下明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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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风声殿下明察!

过一段时间,天气好起来,太阳大一些,我将晏载叫了出去。

处州城里面有许多浴肆,也叫做温香堂,有单独一间,几个人一起去的,就泡同一间,三个人以上就行,去的人少,就多交一些人头钱,免得店家亏本。还有混堂,一大堆人就在大堂,有专门的人帮忙搓澡。

浴肆里面香气重,我是头一次来,不太自在,找的单间。

晏载一边在帘子后边更衣,一边问我:“殿下今日怎么突然想来泡温浴了?”

“没有什么,好奇,过来瞧瞧。闲来无事,图个消磨。”

我随口答了,目光紧盯着帘子。

最后一件单衣脱下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晏载遮住下身,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我佯作随意,目光挪开,往里面走,也预备去换衣裳的架势,等他转过身,我再回头看了一眼。

在他左肩的位置,有一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伤口已经愈合了,但还有一些红色和深褐色的凸起,大块大快地黏在上面。

没有三角形的刀口。

跟晏载在处州城消磨整日,晚上,我又去到了地牢。

华宛儿仍然缩在角落里,头发垂在肩膀,乱糟糟的,正用手理着,手插进去,总是卡住,又拿出来,重新在理——似乎她心中不安,心思并不在这里。

“怎么样?”没有等我走近,她急惶惶地问。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右手将锁链的中间拽住,肩膀挪动之间,再也没有响声。

房间里面安静至极。

“他不是。”

华宛儿不可置信将我看着,呼吸一窒,眼睛在地上乱找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他,我记得,一定是他……”

锁链在地上撞来撞去,响起来难听,本王走过去,将栓住她手脚的链子抓住。

“你说,这件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是也不是?”

“是……”她愣愣点了一下头,接着,看着我,脸色突然变得灰白,烛光之下,凄惶得吓人,“你……你……不……不!不——呃——”

戛然而止。

我将手从她的脖子上放下来。

她瘫软的身体拖着那一颗疲坠的头颅一同往地上倒去。

折断的颈骨藏在光滑苍白的肌肤之下,只有淡淡的红痕。

红颜多薄命。

“来人,收尸!”

从地牢走出来,夜风正大,刮得我脑门儿有一点疼。我住的地方离地牢稍微有一点远,打仗的缘故,处州城有宵禁,到现在还没有撤,城里面空空荡荡,连什么梁上君子的人物都没有。

打更声在很远的地方,传了一次进我的耳朵。

我闭上眼,回想认识晏载以来发生的种种。

他相貌深邃,鼻梁高耸,眼窝陷得很深。

从小流浪在外,被魏阖捡到,这才进了军营,开始打仗。

华宛儿交代,当年突厥人训练他们这一群小孩,为了让他们听话,关他们在一间房子里面,要他们学突厥语,传递情报的方法,没有学好,就非打即骂。

不听话,顶嘴的,逃跑的,就会在背上用刀割出记号,亮出来给所有人看。

最耻辱不过。

她记得其中有一个,颈后靠左的位置有三颗痣,不听话,逃了好几次,被打得不成人样,有好几次,大家都以为他要死了,但他总还留一口气,偏偏没有死成。

后来他不再逃了,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突厥人想要了解更多汉地的风土和地貌,就让这些人去其他的州府,绘制地图,再传信回去。部分小孩就这样被带走,他就是其中一个。

她觉得是晏载。

晏载脖子后面有三颗一样的痣。

风吹得头疼。

我停下来,仰头看那一轮明月。

幽惶的光,照在漆黑的路面上,湿淋淋的。我躲在街角点的一盏灯笼

刀伤不愈,究竟是真的不愈,还是他故意放任,要等肩膀的伤口反复发炎,溃烂,直到用新的痕迹,遮挡住旧的痕迹?

打仗期间,突厥人的探子抓到好几个,也许其中就有人,跟他一样,背上有记号,被他发现,想起来这件往事。又或许是他自己心虚,趁着受伤的机会消除痕迹,以免被牵累。

他当年是路途中逃走,才当了乞丐,还是一直受突厥人指使,绘制地图,输送中原汉地的情报?

种种种种问题,在我的脑子里面转来转去。

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站了有多久,风吹得我手脚已经冰凉了,这才重新动身。

到将军府门口了,两头石狮子中间,遥遥我看见了一个人。

门口的两个兵神情紧张,一动不动地将他看着。此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壮,腰间把着一把剑,死死按在右手,脸上比那两个兵更加紧张,眉头皱成了一团。

我旋即认出来。

原来王越的参军,张成平。

这个点出现在这里,不可能不是急事,我赶紧走过去,张成平看见救星一样,绷着的脸色终于稍微松懈一分,也跟到我身边来,压低声音,“殿下,末将有要事禀报殿下。”

将军府大门打开,我引着他到了我书房之中。

等门窗都关好了,我再问,“出什么事了?”

“晋王殿下,末将检举晏载,为突厥人走狗。”张成平一字一顿,语气笃定。

我拉开木椅,坐下。

双手盖住脸,连自己都已不知是什么心情。

过了一会儿,我耳边再次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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