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南惜说,“这让我很担心,因为我更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前提下说出这些话了。”
她根本不给慕析开口的机会,继续说:
“我对你刚才的话表示很不满意,不是生气,但很不满。你不只是在贬损诽谤我的爱人,也是在对你自己做这些事。”
“慕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无助,因为我不相信你的话?可是我也正在经历和你一样的情况。”
“我的爱人就这么清清楚楚地站在我面前,她却要说自己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南惜终于停下来,一双眸子在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锐利而具有压迫感,那是她身上南之涯的影子。
慕析有机会说话了,可是她却只动动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是的,她们都有各自的坚持,如果她现在正无奈正绝望,那么南惜也是一样的。
意识到这点后慕析哑口无言。
她羞愧地低下头,为的是刚才只顾着诉说自己的事情,却没能顾及南惜的感受。
等到她再次试图去察看南惜的状态、因为她又是太久没有出声后,却惊异地发现南惜仍然凝望着自己,两行清泪从她的眼里沉默着流出,顺着下巴再滴上地毯。
那样的一幕此后长久烙刻在慕析的记忆里。
慕析见过南惜哭,有些时候是因为欢愉,也有时候是因为懊恼。但这次,却好像是南惜第一次因为悲伤和绝望而哭,拥有似锦前程、美好未来的人也会绝望。
而造成这些的人是自己,慕析心里有一块地方无声息地塌陷了。
她不知道此时伸手去抱抱南惜是否还来得及。
“你不能这样低估我的爱,你这个混蛋。我认得出你是谁,你就是慕析,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慕析,你自己不认识自己了我都会认出你,你没有死,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南惜压抑着喉间翻涌而上的涩意,竭力忍耐着尽量克制地说出这些话。
但她眼下的泪水仍然在流淌,慕析也跟着一起心碎了。
慕析没有再犹豫,上前环抱住眼前哭泣的人。
南惜没有拒绝她,揪住慕析身上的被子就把自己埋进去,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埋进她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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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一天晚上南惜那样认真那样动容地说了那些话之后,慕析一夜未能入眠,不住地思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就像南惜说的,她不能低估南惜的爱,如果南惜始终确认自己就是当年那个人,那么她就没有理由产生质疑。
何况当南惜问她穿越之前的事情时,自己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当然可以用魔幻的角度去解释这种情况,比如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障壁,比如穿越过程中记忆受损……
但南惜确认。
那么这件事情就只能作为佐证,成为南惜说法的又一证明。
这样想来慕析产生一些释然,因为她纠结的那些所谓替身、所谓消遣都随之消失了,南惜的爱深刻到让她自觉不配接受,正在试图以更好的姿态去接受她的爱。
也许她真的该去试试读一个军事战略方面的学位?了解一些南家公司运作的方式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思绪流转的时候天空泛起鱼肚白,再之后太阳完全升起,南惜在她身边转醒,而慕析始终清醒着,一点不觉得困倦。
当南惜把她带到温室花园,见到和助手一同前来的安娜医生时,慕析尴尬到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她小声对南惜说:“其实我已经相信你的话了,真的,这个是不是不太有必要……”
南惜的态度也很坚决:“先排除一些最低级的可能性。”
慕析只得配合安娜医生进行脑部检查。
安娜医生笑靥如花,她早早察觉这两个人之间有点猫腻,这次更是连表面功夫都不装了。反正她每次除了例行检查之外被叫来南家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酬劳,又有精彩的豪门故事可以观看,自然乐见其成。
她还友善地揶揄了慕析一句:“管家不穿管家制服的时候,看起来也很美丽。”
“那是当然了。”南惜先一步替她作答,满意地哼哼。
已经不再是南家管家的慕析,穿着便装坐上椅子,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开始在头上佩戴脑电装置,与旁边精密的医学仪器相连接。
慕析还是非常尴尬,不止因为被人这么看着,还因为检查的东西实在……可羞愧,她都不敢想昨晚南惜正在气头时,和安娜发消息时说的是不是:来查一下我的管家脑子有没有问题。
一系列细致的检查之后四人坐在温室里喝茶聊天,由于慕析已经不能再承担管家的职责,端茶的工作是由南家的帮佣来做。她们路过自己的时候慕析明显能看见她们见鬼似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小季已经把自己和南惜的私情昭告全家政部门。
等到从南惜这里合格毕业,她还得经历帮佣们铺天盖地的……敬佩,或者打趣。
想到这里慕析不由得坐直身子、望眼欲穿。她忍不住询问安娜:“安娜医生,检查报告什么时候出来?我的脑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现在出来了,请稍等,我来看看。”
安娜从助手那里接过新鲜出炉的报告单,不紧不慢开始阅读起来。
读着读着,她逐渐严肃起来。
慕析和南惜的眼睛都不断睁大。
“还真有。我是说,您的脑部,似乎确实有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