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没有黄昏的阁楼 7（1/2）

字数：3239更新时间：2012-01-3110:01

“皇上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一直都很计较，我嫁给过他？”她问。

龙瑾炀一怔，许久，他说，“朕不是计较，朕只是，只是觉得，你本就是朕的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若是你爱他，朕无话可说，可是你不爱，你让朕如何能够平静？”

璇漪靠在他身上，听着他说的一字一句，心里潮汐翻涌，她多想告诉她，其实她不是他以前爱的那个尚璇漪，可是，她不敢说。她怕牵连相国府的人，她更怕，他不再爱她。

“皇上。”她轻声叫他。

“嗯？”他垂下眼看她，再一次宠溺的吻她的额。璇漪顿了顿，问，“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撒了谎，你会不会怪我？”

闻言，龙瑾炀一怔，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半晌，他浅笑，道，“你何止对朕撒一次谎呢？朕，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不会杀我的头？”她又问。

“不会。”

“不会为难相国府的人？”

“嗯，不会。”

“你怎么能这么爱我？”璇漪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窝，脸上，是浅浅的甜甜的笑意。

龙瑾炀唇边泛着笑，心想，朕要是不爱你，不知道你和你们相国府的人，是死了多少次了。

六个月后，燕妃诞下了一个小公主。这是龙瑾炀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都像是众星捧月一般，每个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龙瑾炀为公主取名为语嫣，语笑嫣然，但愿她能像母亲一样美丽大方。燕妃很是开心，也很欣慰，总算是能在离开之前为自己这一生最爱的男人留下这样一个孩子。只是，她的身体越发的不好，有时候，连呼吸，都感觉到那样的困难。

璇漪当语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燕妃身体不好，于是，语嫣断奶之后，她便跟皇上说，让她来照顾小公主。燕妃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了她。那日，她说，璇漪，以后，孩子就交给你了。璇漪眼里含着泪，咬着唇重重的点了头。

这天，璇漪正和皇上一起喂语嫣喝粥，绿萼进屋来说相国府有人来通传。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会是什么事。

“皇上，娘娘。”来人是相国府的管家。

龙瑾炀从位置上起来，问，“是相国有什么事吗？怎么这样急，不能等到明日早朝再说？”

“皇上，娘娘，相国犯病了，这一次很严重，估计，是熬不过今晚了。”

“你说什么？”璇漪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将孩子拿给绿萼抱着。

“娘娘，相国不行了，让您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璇漪心跳得很快，一时间六神无主的，不停的揪着衣服。龙瑾炀拍拍她的背，说，“去吧，朕叫人备车去。”

“皇上，我爹不会死的，对不对？”

“璇儿，没事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快去看看他吧。”

龙瑾炀给刘裕说让人准备一辆马车，然后拉着璇漪出了门，送她上了车，直到马车离去，他才转身回去。

璇漪到了相国府，速速的下了马车，还来不及等人搀扶，便跑去了尚楚瑜的房间。

孟晴文坐在尚楚瑜的床边，不住的掉眼泪，嘴里喊着老爷，手跟他紧握在一起。

璇漪过去，叫了一声爹，然后蹲在床前望着他。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孟晴文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老爷，你的女儿来了，你好好的跟她说说话吧。”说着便直起身，然后拉起璇漪，让她坐在床上。

璇漪跟她点了个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坐在了尚楚瑜的面前。她小声的喊他，“爹。”

尚楚瑜已是弥留之际，他缓缓的睁了睁眼皮，看见璇漪，然后颤抖着手伸过来。璇漪拉着他的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渍，她俯下身去贴在他的唇边，“爹，您要说什么？”

尚楚瑜干裂的唇微微张着，过了许久，才说，“馨儿，爹，对不起你。”这句话，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璇漪哭着摇头，“不，爹，您没有错，我没有怪你。”

“若不是我……若不是我，你就不会……这样不开心……爹知道，你在宫里……你和皇上在一起，你一点……一点都不快乐……”

“不是。爹，您放心吧，皇上待我很好，我在宫里也会活得好好儿的，你不要再担心了。”璇漪握紧了父亲的手，涕泗俱下。

“可是……如果他知道……知道你不是璇儿……你是馨儿……这是欺君之罪……”

“爹，皇上不会杀我的，他很爱我，他一定会保我安慰，所以，您就不要在想这些。”

闻言，尚楚瑜放心的闭了下眼睛，然后又睁开。他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他说，“只要你能平安，爹就能安心的走了。爹这个病……已经拖了好几年了，能拖到现在……已经……已经是奇迹了……”

“爹，不会的，您不会死的。”

“璇儿，答应爹……要好好的活着……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已经要好好的活下去。”

璇漪双肩轻轻的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孟晴文在一旁捂着脸，背过了身去。

先前尚楚瑜跟她说了很多次，说璇儿已经没有了母亲，是他害了她，也害了沁嫣，是相国府的人欠了她们母女两个。这些年，孟晴文早已淡然了许多，吃斋念佛，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身上早已见不到当年那跋扈的影子。

璇漪握着父亲的手，哽咽着，说，“爹，女儿答应你，一定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闻言，尚楚瑜总算是放心的轻点了下头，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那天之后，璇漪便一直住在相国府，直到尚楚瑜走了，她才回宫去。

一连好多天，璇漪都未露过笑颜。燕妃看着心里也觉得难过，可是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人能帮到她。

“妹妹，尚相国已经走了，你再难过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的，这样，你父亲走也走得安心。”燕妃安慰道。

璇漪点点头，笑着说，“姐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过几天便好了。”说着，她要伸手去拿茶壶给燕妃倒茶，突然觉得反胃，打了个干呕。

燕妃是过来人，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她皱着眉，问，“璇漪，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啊，最近几天老是觉得恶心想吐，明明睡得很早，可就是爱犯困。”璇漪倚在椅子上轻叹口气，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犯困……”燕妃眯了下眼，突然，她抿嘴笑，“犯困好啊。”

“嗯？”璇漪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啊？”

燕妃挑了挑眉毛，“我暂时不告诉你，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璇漪见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燕妃则笑而不语，一个劲儿的摇头。璇漪耸耸鼻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转头让绿萼将语嫣抱过来。

语嫣已经半岁了，眉眼已经越发的分明。她有皇上的眼睛和鼻子，有燕妃的嘴唇，拼凑起来，真真的是一个娇俏的可人儿，若是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璇漪这样想。

“姐姐，你看她长得多像皇上。”璇漪一边逗着语嫣，一边笑着跟燕妃说话。

燕妃轻轻点头，伸手过去用指腹点了一下小语嫣的脸，不知为何，看着语嫣，她越发的觉得感伤。

“幸好，幸好我给皇上留下一个语嫣，不然，我真不知道我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是为了什么。”燕妃笑道。

璇漪鼻子有些酸，她看着燕妃，“姐姐，我答应过你，不管你是否能等到语嫣长大，我都把她视如己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璇漪，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我实在是舍不得语嫣，你看，她才多大呢……”说着，燕妃终究是忍不住潸然涕下。

璇漪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也舍不得皇上，可是，她也无能为力。她早就对皇上说过，若是可以，她愿意将自己的寿命分给她一些。可这世上，又有谁能做到呢。

“姐姐，等语嫣长大了，我会告诉她，她的娘亲是一个很美很善良的女人，我要她跟你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要她跟你一样，做一个敢作敢当的人。”璇漪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痕，吸了吸气，接着说，“我也要告诉她，要好好的孝顺父皇，因为你的母亲，很爱父皇。”

“璇漪……”燕妃泣不成声，她拉着璇漪的手，“谢谢你，你对我的恩情，这辈子我报不了，下辈子我们再遇见，然后，我再慢慢的报答你。”

“姐姐，你何必说这些呢，你我，早就已经不分彼此了。”璇漪哭着，紧紧的扣着燕妃的手。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此刻，也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

结章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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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璇漪回到暮云居，一时间心里异常的复杂，她是有多想留住那场生命，可是她无能为力。有时候，她一想起燕妃将不久于人世，她就会非常的害怕，见过了身边人一个个离去，她再也不想看见这样的生离死别。

龙瑾炀过来留宿，她没有心情伺候他。当夜，他喝了酒，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怎么回事，扭着她胡闹。

璇漪拿他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他把她抱上床。喝了酒的男人兴致好像特别高，一次次反复的要她，翻来覆去的折腾，他的力道很大，就像是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狠狠的要她，直到璇漪受不住要昏厥过去，他的酒才醒了一些。

她看着他的眼睛，从那墨黑的眸子里，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这是要有多爱，才会有这样的倒影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像是魔怔了一般，抱着正在动作的那男人的腰，她说，“龙瑾炀，其实我不是你爱的女人。”

男人一怔，蓦地停下了动作，他愣愣的问，“什么？”

“我说，我不是尚璇漪。你的璇漪，她早在四五年前就死了。我是尚楚瑜的另一个女儿，我是，尚竹馨。”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流出来，浸湿了枕头。

她以为，他会立马跳下床去，她以为，她会立刻要人进屋来将她绑入监牢，她以为，他会为此要了她的性命。可是没有。

只听他淡淡的一声笑，接着，他说，“朕，早就知道了。”说完，又继续身下的动作。

璇漪猛的睁开眼，“你说什么？”

龙瑾炀吻她的唇，他说，“其实朕早就知道了，就在你和秦淮越新婚头一天，你和朕亲热的时候朕就知道了。”

“可是……”

“可是你把染了血的床单带走了的，是不是？”龙瑾炀笑着说。

璇漪咬着唇看着他，一语不发。龙瑾炀哈哈大笑，“要不要朕告诉你，朕是怎么知道的？”

璇漪眨了眨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瑾炀俯下身去，贴在她耳边，小声说，“因为，你很紧，紧得，差点让朕死在你手里，你说，一个与我曾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她会这样吗？”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她问。

他直起了身，擡起她的双腿架在肩上，唇角一勾，“想知道？”

璇漪点头。他坏坏的一笑，猛的再次进入她，一边动作一边说，“因为，不管你是谁，朕都好像不想放开你。朕，想要你。”

“可我不是她，我是尚竹馨。”璇漪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说，“不管你是谁，朕都要你。”说话间，力道更加的猛烈。只听见璇漪喊了一声“好疼”，接着就晕了过去。他霎时有些慌了神，往身下一看，鲜红的血液正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

第二天，璇漪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身边坐了这么多人。

太后，皇上，燕妃，她们全都在。

“姐姐，你们守着我做什么？”她虚弱的问。

燕妃正好说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赶紧用帕子捂住嘴。良久，她说，“璇漪，你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璇漪皱着眉，看了看燕妃，又看看太后，最后，目光停在龙瑾炀的身上。只见他皱紧了眉头，而眼里，像是有些愧疚的神色。

她转回头，问燕妃，“姐姐，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燕妃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道，“璇漪，你怀孕了……”她顿了顿，璇漪睁大了眼，“真的？”眼里有些许兴奋，说着便要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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