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酒与刺刀（1/2）

风雨依旧，孤舟破雾。

两位谜语人对完暗号，默契的没有选择多聊，因为都不记得具体情况。

一个是失忆，另一个记不清，能聊什么？

此情此景，跟当初赵继歌与云沧澜见面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云沧澜很显然知道的多些……

为了气氛不冷场，赵继歌主动问起了楚州的风土人情，一老一少在这个话题上聊得很开心，全然不顾风味女侠跟腊味尼姑异样的眼光……

之前也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自来熟，而且说话神神叨叨，让人摸不着头脑……

另外，这小子不是没来过楚州吗，为什么会认识这边的老江湖？

这背后一定有大咪咪！

赵继歌哪敢回头搭理她们，他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良家少男，兼小城出生家庭破灭一心只想报仇，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像，只能硬装作无事发生，扮猪吃虎到这份上，倒显得他成了大猪头。

能造出蒸汽机，并且加以运用的土着压根就不傻，穿越者还真没法找优越感，还是要尊重群众智慧……

不过怀疑归怀疑嘛，编点战术性的胡话揭过去就行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谢孤舟的讲述中，赵继歌知道了一些基本情况，由于楚州州城临江，因此也被称为江城，一南一北占地颇大，地貌包含辽阔平原、连绵丘陵、星罗湖泊，如此广袤的地理分布，也导致管辖颇为困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乾国建立初期，下派到此的总督考察地形后，以九曲江及其支流为天然分界线，将江城分为四个大区，并以每个区域的城邑命名，江南两区分别为“藏龙”与“落雁”，江北两区则为“月湖”与“盘山”，可以有效减轻统治压力。

赵继歌现在要去的是江北盘山城，也是整座江城最繁华的地区，城守为正四品知州，其余三城皆为其副手。

根据陆长缨的描述，她这次相当于回家，看样子还是个富婆，也不知道出来跑江湖是为了啥……

追求刺激吗？

以后有机会吃吃瓜……呸！打探打探！

同时，楚州府衙就设立在盘山城，总督、巡抚、蕃台都在此办公，楚州武法司与治安司总部也在那一块，玄铁军驻扎在盘山城外待命，随时听候调遣保卫老爷们的安全。

因此，这相当于是整个楚州的政治经济中心。

而江湖门派、黑市野集等等则集中在江北月湖区，寻常江湖人士都爱在那边晃荡，不会闲的没逼事超出活动范围找罪受，被武法司盯上当成业绩，无论是好是坏先来一套大记忆恢复术，这谁能扛得住？

没好果子吃就对了！

至于江南两区，住的都是劳动百姓，肯定没那么繁华，正因如此，也有了独特的作用：

由于江城洪涝严重，恰巧江南两区地势较低，若是发生洪涝江北扛不住了，就会选择避开江南两区的城邑，以及铁道司、格物院之类的驻地，选择性的凿开堤坝，朝地势低处的村庄、农田泄洪，相当于是弃子缓冲区......

美其名曰保护父母官人人有责，州府每次都会宣称这是必须的牺牲，希望江南两区的百姓能提高觉悟，说什么“牺牲局部、保全大局”、“百姓要为朝廷想，我不被淹谁被淹”、“只有保证青天大老爷无恙，百姓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胆敢反抗就是大棒伺候......

洪灾过后注定流离失所，那些嚷嚷着大局的应声虫，在此时也很懂事选择闭嘴，将战场交给手握大权的官员，派兵带上铁棒来“帮助”劳动百姓收拾残局……

每当这时，应声虫又会跳出来，为刺刀政治洗白……

这就是乾国朝廷维持统治的两大法宝，一个用来忽悠、欺骗，另一个则用来物理说服，以此往复直到统治灭亡。

知道这些情况后，赵继歌感慨道：

“百姓怎么选都不好过，所谓外儒内法听着高深，不过是毒酒铡刀轮着上。”

这个形容，让余下三人齐齐眼神一亮，谢孤舟摸着胡须：

“小友的理解一针见血，绝非迂腐不堪之人。”

赵继歌笑着摇摇头，声音遮住风雨呼啸：

“我相信江南两区的百姓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而已，他们作为受害者，对于切身体验过这些东西的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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