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愚钝?你何止是愚钝!?(2/2)
他袖中暗藏的辽东密报突然震颤,羊皮纸上的暗纹与棋盘裂痕完美契合。
朱元璋突然抓起鎏金火钳,捅穿炭盆里凝结的灰痂。
烧红的银霜炭炸裂成洪武八年的赋税册页,每片火星都映着开国勋贵的面容。
"当年伯温执白,开局就要屠大龙。
"老皇帝残缺的齿间漏出铁锈味,
"他说这棋盘藏着应天府的龙脉走向,结果呢?
"
暖阁突然死寂,唯有炭火爆裂声在梁柱间回响。
朱柏看见父亲玄铁义肢的倒影正在吞噬白棋活眼,那阴影里分明晃动着蓝玉案时诏狱的火把光亮。
他悬着白子的手微微发颤,棋子表面突然沁出浙东学派奏折上的馆阁体墨迹。
"结果他赢了棋局,输了性命。
"朱元璋独臂突然横扫棋盘,黑子如鄱阳湖战船撞向白棋阵型。
碎裂的檀香木飞溅,竟在半空拼出半阙《削藩策》的笔迹。
老皇帝喉头滚动着陈友谅旗舰燃烧时的爆裂声:
"如今这些酸儒,倒想用《春秋》笔法来屠朕的龙?
"
朱柏的蟒袍广袖突然灌满北风,白子坠落时在棋盘上弹跳三次,恰巧落在当年刘伯温推算的紫微垣星位。
他看见炭灰里浮现出朱允炆在文华殿临摹的《孝经》,字迹间藏着燕王府独有的密报文符。
"父皇教诲如醍醐灌顶。
"朱柏俯身拾棋时,发现掌纹里沾着的炭灰竟凝结成燕山砂砾的形状。
冰裂纹窗外的北斗第七星突然大亮,星光穿透他手中的白子,在青砖地上投出漠北鹰笛的孔洞图案。
朱元璋突然剧烈咳嗽,带血的唾沫星子溅在鎏金棋奁上。
老皇帝残缺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竟与当年方国珍海盗船的锚链摩擦声如出一辙。
当他用玄铁义肢扣住棋奁边缘时,青铜兽首突然渗出蓝玉案时的诏狱血水。
朱柏的佛珠突然在袖中发烫,三年前父皇将染血的《皇明祖训》摔在他面前时,也是这样灼人的温度。
他看见棋奁缝隙里漏出一缕金丝,那分明是东宫旧物才用的苏绣纹样。
"知道为何留你在此处对弈?
"朱元璋独目突然泛起鄱阳湖的夜雾,铁指划过棋盘裂痕,木屑纷飞间显露出张士诚宝藏的舆图纹路。
炭盆里的火焰陡然蹿高,将老皇帝的脸映得如同陈友谅旗舰上的青铜面具。
朱柏的白子突然吸附在指尖,他惊觉棋子底部嵌着漠北玄铁——这是唯有燕王府死士才知晓的磁石布局。
暖阁梁柱传来细碎裂响,恍若二十年前父皇在谨身殿摔碎传国玉玺时的金玉迸溅声。
当第七片冰晶在窗棂炸裂时,朱柏看见鎏金棋奁的云纹突然流动起来。
那鎏金缝隙里隐约透出半枚带血的犀角棋子,血色沁染处正是当年朱标执棋时惯用的指痕位置。
冰裂纹窗棂透进的月光突然凝成霜刃,朱柏指节抵在鎏金棋奁的云纹上,青铜兽首沁出的寒意顺着血脉刺入心脏。
当他看清那枚嵌在棋奁夹层的犀角棋子时,三年前东宫弥漫的血腥气突然在喉头炸开。
棋子表面细密的血沁纹路,分明是兄长朱标临终前咳在《春秋繁露》上的梅花状血渍。
朱柏的蟒袍广袖无风自动,那夜文华殿摇曳的烛火仿佛又舔上眼睫——朱标青白的手指攥着犀角棋子,棋子底部刻着
"兄友弟恭
"的篆文正被黑血浸透。
"浙东诸臣...
"朱柏喉间玉罄声突然暗哑,指尖白子映出炭火里跳跃的奏折残影,
"提议重开双屿港。
"他的蟒袍下摆掠过棋盘裂痕,檀香灰烬突然聚成海潮形状,浪尖上漂浮着红毛夷人的炮舰模型。
朱元璋独臂突然按住棋盘天元位,紫檀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皇帝残缺的齿缝间溢出咸腥气息,恍若当年与方国珍海战时的浪沫:
"那些酸儒啃着番薯谈海事,倒比陈友谅的火龙出水更唬人?
"
朱柏袖中奏折突然烫得惊人,羊皮纸背面的暗纹在炭火映照下显出双屿港的潮汐图。
他看见自已三日前用朱砂笔勾勒的航道,此刻竟与棋奁里那枚带血棋子的纹路重叠——兄长咳血时划出的轨迹,正是如今红毛夷炮舰的航线。
"市舶司的账簿...
"朱柏腕间佛珠突然绷紧,檀木珠表面的《海防图说》字迹渗出蓝光,
"能买下半个燕山铁骑。
"冰裂纹窗纸外的北斗第七星骤然黯淡,星光在他说出
"铁骑
"二字时化作血雨,将棋盘上的九曜星图染成靖难之役的阵亡名录。
老皇帝玄铁义肢突然插入炭盆,烧红的银霜炭在青砖地烙出方国珍的骷髅旗。
当他的铁靴碾过海潮形状的灰烬时,朱柏听见二十年前沉没的宝船龙骨在深海断裂的声响。
"柏儿可知当年张士诚的盐船,载的可不止白花花的银子?
"
朱柏垂眸时,暖阁梁柱传来细密的裂响。
他袖中暗藏的辽东密报突然震颤,燕王朱棣盖在塘报上的狼首火漆,此刻竟与炭灰里浮现的红毛夷炮舰徽记厮杀在一处。
冰裂纹窗棂透进的北风突然裹挟咸涩,恍若双屿港的夜潮漫过谨身殿的金砖。
"儿臣命市舶司造了批福船。
"朱柏的白子轻轻叩在棋盘七星位,檀木棋枰突然响起闽南渔歌的调子,
"龙骨用的是蓝玉案抄没的楠木。
"当他说到
"蓝玉案
"时,炭盆里突然窜起三尺青焰,火中显出的竟是当年凉国公府邸的舆图。
朱元璋独目突然迸出精光,残缺的牙齿咬得鎏金棋奁边缘火星四溅。
老皇帝玄铁义肢划过檀香灰烬,海潮图案瞬间化作鄱阳湖的火攻阵型:
"当年陈友谅的楼船,也不及红毛夷的炮舰耐烧。
"他喉头滚动的爆裂声里,混着二十年前焚烧倭寇朱印船的松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