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节:痴情薄幸(2/2)
贺聪摇头道:“你真是个倔强的女子,流眼泪又不是丢脸的事,为什么遮遮掩掩?”
于飞雁道:“我知你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见到你的机会。所以一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想哭。”嘴上这样说,可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只能轻叹一声道:“希望你能早日回来!”
贺聪道:“姐姐!你也知道,这次我必须要走,但你放心,这不会是生离死别,我会很快回来的。”
于飞雁脸上黯然,说道:“我知道,你这是为了于得水和于在水,我相信你……”
贺聪点头说道:“姐姐是明理之人,为了毕琳、于得水和于在水我必须去。再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是散了这次筵席,也是为了下次筵席的开始。”
于飞雁点点头,大眼连眨,又像是颇为高兴地说道:“小弟说的好!让我为给你送行!”
贺聪不禁一怔,这个女孩子实在不可捉摸,她既为自己将走,而哭得眼泡红肿?为何又颇高兴似地要为自己送行。他一怔之后,强自微笑说道:“但不知你怎样送法?”
于飞雁嫣然一笑道:“我为你用目光送行,也定会用目光迎你到来。至于为什么,到时你自已去体会!”
贺聪只得呵呵一笑,告辞众人,急向山下赶去。
下山后,急走了几个多时辰。此时月儿已爬上树梢,大有‘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景况,那清冷的月光,仍如昨夜一般的照着,可让人的心情好不起来。唯一的就是能乘着月色赶路,感受着这美丽的山林风光。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见前面不远处的山环雾绕之下有一家酒店,于是走了过去。这酒店很小,也没有什么好酒。但是贺聪觉得只要有酒就行,那怕是最劣的酒。此时最劣的酒也算是最好的酒了。他现在烦恼,如何去找毕琳他们,又到哪里去找他们?想起心烦,于是想醉。现在需要的是醉,最好是酩酊大醉!
这个小店里只有其他几个客人,贺聪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坐下后便要来一壶酒。那掌柜的看他喝酒的样子,便远远地离开他。他心中好奇,这人长的并不难看,也不像没钱的主。只不过他一个人就占了一整张桌子,而且只叫了一壶最便宜的劣酒。他喝那劣酒却仿佛像是在喝几十年陈酿好酒一样,所以也不去打扰他。
本来这也没什么,再进来的客人也可以拼桌坐。但这人手上却拿着把剑,别人见了他手上的剑,都纷纷避而远之。
‘要是再有进来人可就没地方坐了。’掌柜心里琢磨着,可是看这个人却很秀气,喝起酒来就像小媳妇一样,每一口都喝得又慢又少。胖胖的掌柜两眼瞅着这人,恨不得跑上去帮他喝上几口,幸好暂时还没有新的客人进来,他便将头转向了门口。
贺聪正低头喝着酒,他喝的很慢。在一壶酒快要喝完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红衣女人,她脸上蒙着纱巾。她环视了一下,便径直来到贺聪旁边。她的着装整齐清新,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子。从红衣女人身上飘出的淡淡香气进入到贺聪的鼻孔里,他尽力闻了一下,想留住这淡淡的香气,但是香气似乎有点虚无。
贺聪看了一眼这女人模糊的身形,不由地浑身打了个颤。他努力地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作出仿佛没看见她一样,依旧地在喝酒,仿佛他的眼前只有酒。
那女人一双妙目微眨,笑依旧浅浅的挂在嘴角。有些坏坏的笑的面容,加着一双锐利的眼光,死死的盯着坐在喝酒的贺聪。片刻后才淡然地说道:“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喝酒?要不要我来赔你畅饮几杯?有酒无伴,岂不显得格外孤单。”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扣人心弦。
贺聪并未理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把手里的酒壶举的很高,倒举的酒壶却再也没有一滴酒洒落出来,只有些带着酒的气息从里面飘逸而出。
那女子去柜台取来一壶酒,坐在贺聪的对面。替他斟满了一杯酒,又替自已斟了一小杯,然后微笑说道:“我们吃了这杯酒就冰释前嫌,重归于好。”说着举起手中的杯子。
“好酒,好香的酒。”贺聪终于说话了,但是他的话又仿佛跟没说出来一样,任何东西都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改变。
“是好酒,但是一点都不香,至少喝到嘴里是辛辣的。”那女子说。“有时候酒并不好喝,但却好闻。喝起来辛辣的酒一定很好闻。因为它必须靠这点味道吸引你去喝它。哎!人也是这样,你总得靠点什么去吸引别人的眼球。我靠的就是我的美容,我的身材和智慧再加上家庭的财富和势力,这就是我吸引别人的地方。”
她的话好象跟贺聪没有一点关系,他这时像麻痹似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这个红衣女人的脸上。那纱巾在这刻似乎一点作用也不起,女人仿佛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贺聪一直望着这个女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杯中的酒如何能咽得下去,此时不由地有些羞怒。但他还是强自压抑心中怒火,十分平静的说道:“你为何不将面巾取下来?常言道:人要脸树要皮,我不信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嘴中虽说,可二眼直盯着她。
“小弟,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好吗?我戴面巾可不是为了遮丑,表面上的丑美,算不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可是满心愿意让你看我的真容,也愿让你记住我的容颜。”她脸上突地显露出兴奋之情,喃喃说道。并慢慢的靠近贺聪,声音很甜美,很羞涩。轻飘飘地传到贺聪的耳朵里,尤如给人一种麻醉感一样。
贺聪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女人。对这眼前情景似感迷茫。木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说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贺聪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声也带着些不安,更带着恼怒。
女子也举杯就口干了一杯,然后又给杯中满上。凄迷地一笑,说道:“小弟!在燕儿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弟。不管我做了什么,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都是一样的。你留情、我痴情,自古多情伤别离,你我较为尤甚!”西门燕儿的声音听起来似那如泣如诉的歌声。
贺聪像是有了酒意,脸上阴晴不定,既不应承也不拒绝,心里暗暗在揣测对方的真正意图。目光老是在女子面上打转,心里也在打转,不知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可那女子西门燕儿并不理会贺聪,当下讪笑道:“小弟能知会姐姐的心情吗?姐姐可是……”
贺聪不禁心中黯然,截断她的话道:“别说啦,管你痴情薄幸,不关我事!”
女子凄然一笑道:“我虽多情但情有独钟,你到处留情,则未免太滥。这也许就是男女不同之处,无怪人说‘痴情女子负心汉’……!”
她说到此处竟然流露幽怨之意,仿佛有万念俱灰的感觉。然后又幽幽一叹说道:“我只是为你担心,希望你不要产生极为不幸的结果!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是至亲至爱之人,也无法能保证会永远共处一生。你既是和其他姊妹合得来,我也不会强行干涉。不过你已让我觉得人生在世无甚意味……”
转头瞥了西门燕儿一眼,只见她娇靥上一片淡漠,却毫无悲伤之情。两眼直直地望着无尽的远方,贺聪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利刃般射向西门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