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2/2）

在他前世躲避仙门之人围捕之时，曾在京城河畔见过一抹身影，他看的不甚清晰，星星点点的灯火和有些熟悉的衣袍模糊在记忆深处。

今世，那匆匆掠过的一眼不再是红尘一隅，而是变成了沉重的利刃沉沉的砸在了他的心间。

他本想将手中河灯捏碎，将这不祥之物彻底化为齑粉，但是却忽然改了注意，他想起了那碎魂台上的一袭血衣，指尖微颤着又将河灯放进了水中。

他不愿回想，也不愿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曾经……

河灯飘远，原本的名字旁多了三个字，水波氤氲，将两个名字的墨迹连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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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金火的水岸边，夜无冥将手从身后拿出来，七八个糖人出现在梅清寒眼前，“你方才渡化那些亡魂定损耗了不少灵力。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就都买了回来”

梅清寒惊讶地看着那些糖人，快速垂了下眸子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接了过来。

将糖人冻上一层霜雪，收进乾坤袋中，“走吧，还有事等着我们”

夜无冥轻扯住他衣袖，“如今时间还早，我们逛完这条长街，时辰也差不多了”

长街人来人往，两人穿梭其间，总是一不小心便被挤的错了身，好在他们身量极高，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彼此。

二人上了渡船，往岸的另一边去，船身轻摇，微风徐徐，满天星辰倒映水中。

“清寒”

夜无冥忽然唤他，梅清寒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双揽着满天星辰和璀璨的眼，那双眼中除了毕生难忘的繁华，还映着他的影子。

他说，“你笑起来是什么样的？”

除了那幻境中，前世今生他都未见过他笑的样子，现在想来当真遗憾。

夜无冥自顾自地笑了，“不过，以后总会见的”

忽然，梅清寒素白的指尖捏着自己玄冰面具的一角轻轻掀起，他擡眼看向漫天升起的灯火，又看向对面的夜无冥，蓦然笑了一下。

那一刻，周遭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在他眼中天地间只剩了一人。

夜无冥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瞬间，不会忘记这个人，这双眼睛。

“怎么了”梅清寒看着他略微怔愣地神色，将面具从脸上移开垂在身侧。

夜无冥的目光还有几分凝滞，嘴角却下意识地扬起，“在想将这人间变的日日璀璨”

随后他眨下了眼，笑意浸染双眸，“在想让这苍穹绽放灯火不休不止”

如此，便能看见你染了笑意的双眸。

梅清寒也轻笑起来，“昀瑾，我喜欢这个名字”

船身靠岸，夜无冥跳下船，梅清寒擡眼看去，就见夜无冥正向他递来一只手，梅清寒站在微微晃动的船上，对上他的目光，他的身后是红灯千丈，繁华灼灼，可是在他的眼中那一切都黯淡的只余下对面人带着些忐忑和期许的目光，于是他鬼使神差地递过手，夜无冥眼中笑意涤荡开来，竟是他见过最灼目的风华，那人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带了过来。

然后，便再也没有分开。

许是闹市长街红灯漫漫，染红了两双耳廓。